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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学】放入咖啡的方糖

  恰逢母亲节,看到龙应台写给母亲美君的十九封信《天长地久》,当时龙应台母亲已经93岁并且失智,龙应台辞职回家照顾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母亲,写下了想对母亲说的话,尽管母亲已无从感知。每每读到那些缓缓道来的喃喃细语,心中感受五味杂陈。。。。。。。

  与母亲的感情似乎总不如与父亲那般亲密,特别是父亲的早逝更加剧了对他的思念,却忽略了近在身边的母亲,少于陪伴、不想顺从。。。。。。

  母亲是从重庆远嫁到云南,跟着从事火电施工的父亲奔波于各个工地,没有工作的她为了改善家庭经济条件,做起了小本生意,从一开始卖水豆腐到后来的卖菜。那些年,她的辛劳付出让家里的生活条件有了很大的改观,一点也不比双职工家庭差,我们的零花钱也总是很富足。

  吃苦耐劳应该是母亲那一代人最值得敬畏的品质,记忆深刻的画面历历在目。那个时候推豆腐是用石磨,一根条凳中间架着石磨,两人坐于石磨两端合力推拉石磨,历经一晚浸泡的黄豆在石磨的碾压下流淌出白色的汁液,每次都要推上1、2个小时才足够当天需要的原浆,父亲要工作、我要上学,大多时候其实只是母亲一个人在做这些重活,有一天晚上,母亲说屁股痛,脱开一看,两边已经磨起了两个有鸡蛋般大的水泡,水汪汪、吹弹可破,母亲只是很淡然的让我用绣花针帮她把水泡挑破,让水流干,第二天一早,她又坐在条凳上继续开始推起了豆腐;从豆腐生意中受到了启发,母亲扩大了生意规模,做起了熟菜生意,每天天还没亮就走路去离家4、5公里远的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,然后匆匆赶回家忙着捡、洗、切、炒,争分夺秒的在午餐、晚餐食堂开饭前拿到食堂门口售卖,被菜刀划得伤痕累累的手已是常事,但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在炼油辣椒的时候,她把一大洋瓷碗烧得滚烫的香油准备端到桌子上放在辣椒里面时,因为太烫没端稳而全部泼在是手上,秒秒钟整个手全都水肿起来,等我放学回来看着那只手也能感受到当时的那剧痛,但是她也只是用冷水进行冲洗,在那个医疗条件不是太好的情况下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,就继续手上未完的事,把那些一盆盆待炒的菜做好,赶在开饭前拿到食堂。。。。。。母亲从来没说过苦,也从来没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停歇一天,每年也只有在春节放大假的时候她才能有难得的几天休息,小小的我们不明白,她为何要那么拼。。。。。

  小时候我生过一次大病,当时是在小龙潭工地,上小学5年级的我得了急性肾小球肾炎,一开始的血尿到后期的腰疼,母亲带着我四处检查、医治。第一次住到了离家需要坐小火车1个小时距离的开远五九医院,做完了检查,办理了住院,母亲留下了生活费就又匆匆赶末班火车回家了,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每天输液、自己打饭吃、自己照顾自己,她周末会来看看我,买些好吃的,问问病情如何,留下生活费就又走了。一住就是一个月,病情得到了控制,我也出院回家了。没过多久,病情复发,母亲立马带着我摇了8个小时的火车到昆明云大医院检查,一天我躺在妈妈大腿上,母亲用那支粗糙的手摸着我的头发说:“茜茜,你长得真好看”,当时只有一个念头:我是不是要死了。。。。。。。。没有怨,只是当初的不理解,后来才明白生活那么难,难到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,只能由着生活撕扯,身体不及,心已两半。。。。。

  父亲刚走,我带着母亲一起去了白水工地和我们住在一起并领着我才2岁的女儿,女儿读书后她又去带哥哥家的孩子,想着有儿孙绕膝的陪伴,她一定会淡忘父亲走了的感伤,直到后来她回到家里一个人住的时候无意中说她害怕,才知道,原来孤单从来都没离开过她,当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,真的就是只有和空气说话、伴月入眠。尽管如此,好强、倔强的她还是坚持要自己一个人住,总说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,我一个人住挺好、很自由。

  已过不惑之年,却未真正离开襁褓,在母亲的眼里,我们永远是孩子。我们人生经历的学业、婚姻、工作遇到的琐碎和不如意都是她永远也操不完的心,永远也放不下的牵挂。我也成了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,不懂倾听、无心体会,任由着自己的喜好活着,一天天让母亲担惊受怕。哎!我也想长大,大到足以对你的心情感同身受,大到能让你变成我的孩子般照顾你。成长总是缓慢而漫长的,你一定要健康快乐的等着。

  母亲节到了,没准备什么礼物,打了一通电话:“我妈,今天是母亲节,祝你节日快乐!”,电话那头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。。。。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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